催眠<31>
<脑洞无关真人>
<BGM：潘玮柏-《转机》>
31）
王源的伤恢复之后，便立刻回到了公司，和陈燃进行之后工作的讨论。
顾亦新站在王源旁边，没敢说话，就等着陈燃翻完手上那些文件。
其实顾亦新也大概明白那些是什么，一个电影，一个综艺。王源的人气现在极不稳定，这次的事件给他博取了不少的关注，有些路人也对他表示了同情。粉丝们的心疼免不了，当知道他连出院都没有公开之后，更加笃定这次的事件对他伤害很大。
一连串的联想之后，粉丝分为了两派，一些被虐成死忠，恨不得把王源往骨子里疼，他和谁在一起已经不重要了，只要他开心就行。可另外一些却出现了负面情绪，对他在这件事之后依然和沈希在一起感到十分不满，十足的恨铁不成钢。可无论是哪一边，都将对祝福恋情的态度变成了中立，甚至于盼着他俩分手。
饭圈一时间乱作一团，光是王源康复的这段时间之内，两边的粉丝就掐了不少架。
陈燃也一个头两个大，这电影是不错的选择，题材和剧本他都看了，就是图个稳定。可王源现在急需稳定他的人气，似乎综艺更容易圈饭，性价比也更高。
王源从来不做综艺，他不擅长溜须拍马的事儿，综艺说白了也是按照台本办事，爆点萌点都是事先想好的，陈燃觉得这沈希的恋情已经带来了一连串不可预计的后果，对于实实在在的“戏”，他更忌惮这种亦真亦假的“戏”。
不是怕王源出问题，而是怕观众真的分不清。
此刻陈燃的手指一下一下在桌上敲着，将两个方案丢到了王源面前。
王源没吱声，顾亦新也不敢吱声。
陈燃问：“你怎么想？”
王源说：“我还是拍戏吧。”
陈燃觉得这倒也符合他的调性，但还是又问了一句：“为什么？你就不担心这段时间你不及时露露面，直接进组拍戏，等戏杀青，你这粉都掉得差不多了？”
王源沉默了一下，他深知不能在陈燃面前说出：“掉就掉呗。”这样的话来，可他确实不怎么在意粉丝的数量，人来人往，这都太正常的。只是陈燃这句话让他想到了那些死忠，自己确实没怎么露过面了，他甚至觉得，自己是不是有些对不起这些人。
于是他干脆闭口不言，一句话也不说。
陈燃看着他，觉得王源有点儿怪，要按照他以前的性格，早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，可现在的他好像顾忌得挺多，生怕说错了一句话，又或者说，生怕说漏了一句话。
陈燃也不为难他，转头看向了顾亦新，问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顾亦新一脑门的汗，上次私自安排王源出院已经惹得陈燃不高兴了一次，这次关键点又把选择权丢在自己身上，这都他妈什么事儿啊。
陈燃见两人都不说话，哼笑了一声，本来想抽支烟的，将烟盒都拿出来了，又捏在了手上。
“你选不好，我就帮你选。开个记者发布会吧，感谢感谢那些帮助过你治病的医生，小护士，关心你的歌迷，然后进组拍戏去。”
王源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陈燃气定神闲地说：“这样面儿也露了，功夫也做足了，进组的话，相对安全点儿。”
顾亦新听了这话一愣，觉得老板就是老板，实在太会考虑了。可不是么，综艺还得到处跑，大街上互动，围观的人太多了，万一又扑出来个疯子怎么办？上次是运气好，下次万一就没这么好运了呢？
王源也把这点子在心里默默过了一次，点了点头。
陈燃见他没意见，这才将烟点了起来，抽了一口，烟雾吐出来很快就散掉了。
陈燃说：“还有那沈希，这姑娘人不错，也不作妖，就是她那些粉丝太烦人了。你也发微博安抚安抚你那群粉，别让她们老是掐架，给路人印象多不好？原本你是占理的，多因为掐架上几次热门，再值得同情的事儿都变得惹人烦了。”
王源又只得点了点头。
房间里一时无话，只看见陈燃在那头吞云吐雾，似乎在沉思什么。
一支烟抽到了最后，陈燃忽然问顾亦新：“沈希那边最近是不是闹得挺厉害的？微博评论怎么样？”
顾亦新想了一下，说：“挺不堪入目的。现在已经给关了。”
陈燃将烟灰抖了，点了点头：“嗯，现在王源也别和人分手，一来是协议还在，虽然毁约金咱赔得起，但她那群死忠肯定觉得你没担当，不是个男人。虽然自己的粉保住了，但梁子也结下了，本来就粉丝掐架，也没多大个事儿，可要是真在这节骨眼上分手，那说不定路人的口风都得跟着变。”
王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，他也不准备立刻解约，哪怕最不想这份合约存在的人就是他自己，他也得沉住气。
结果陈燃又说：“不仅不能分手，你还得站出来为她说话。人小姑娘为你也受了不少委屈，毕竟对不起你的也不是她，你觉得呢？”
王源“嗯”了一声，点了点头。
不管是出于人道主义也好，碍于保密协议也罢，都是他这一方把沈希给拉下水的，这一刀也挨了，算是扯平。不过没有必要让双方矛盾激化，让她也在恶评中遭一次罪。
陈燃该说的都说完了，冲王源扬了扬头：“行了，你先回去吧，这两天就安生在家等着，等会儿把微博发了。顾亦新留下，和我谈谈记者发布会的细节。”
王源拉开椅子站起来，和顾亦新对视一眼，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。
听见关门声之后顾亦新看着陈燃，站也不是，坐也不是。有些尴尬地说：“老板这招妙，虽然看着像背了点儿锅，但是路人好感一定飙升，王源自家的粉丝也会觉得自己爱豆有魄力有担当，沈希那家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。就是她那家的狂饭……”
陈燃看了他一眼：“你以为，我让他进组，是去拍什么？全棚拍，三个月。拍完就上保姆车，你随时跟着。等到了拍完，合约也完了，就说他俩聚少离多，和平分手。热度被电影一冲，刚好衔接上。”
顾亦新眼前一亮，也一同笑起来：“这招高啊！”
陈燃冷笑了一声：“高？我跟你说，要是这次再让我看见什么王医生，你就准备辞职信吧。”
顾亦新刚咧开的嘴角立刻僵住，再也笑不出来了。
王源出门之后直接去地下停车场拿了车，是顾亦新借给他的，以免他的车被人跟。车门关上之后，他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微博：天气好，心情好，我很好，别为我担心。
信息编辑到这里，又迟疑了一瞬，他有些无力地将手垂下，过了几分钟才重新拿了起来。——@沈希。
再思考了一下，将编辑好的微博保存进草稿箱，翻出沈希的号码，打了过去。
电话接通的时候，他听到沈希的声音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：“喂？王源吗？”
王源却无力和她多作寒暄，直奔主题：“你之前拍了一张我俩的合照备用，还在不在？”
沈希似乎愣了一下，说：“还在。”
王源说：“发给我。我发条微博。”
沈希明白了他的意思，其实，也是她的经纪公司和她通过气的。
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，有些内疚，又有些感激。这些情绪夹杂在一起，半天也只说出了三个字：“谢谢你。”
王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，现在看来，好像他俩还真有点儿同病相怜。他叹了一口气，平静地回答：“不用谢，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，所以能明白你那些粉丝的心情。”
沈希的声音有点儿抖，她问：“谁？”
王源似笑非笑：“这是我们合约的一部分？互通秘密？”
沈希也料到了他不会告诉自己，只能讪讪住嘴。
如果说王源刚才那句话带给她一秒的错觉，她会愿意抓住那一秒，将王源想保护的名字想象成自己。可也就是那一秒之后，她也明白了，王源心有所属，可那个名字，却是一个秘密。
她的心有点酸疼，不过……管他呢。至少王源是个好人，是一个，很好很好的人。
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哪怕不是只为了她，可她也能沾到一点儿光，得到一些温暖。
良久的沉默，王源有些想要挂上电话：“那行了，就这样吧，现在把照片发我吧。”
沈希却突然叫住了他：“等等！”
王源皱眉：“怎么了？”
沈希释怀地笑了笑：“我觉得能被你爱的人，真幸运。祝你们幸福。”
王源愣了一瞬，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：“谢了，先这样吧。”
几分钟之后，王源收到了那张合照。
他和沈希之前处于礼貌的合影，现在却成了给他们恋情增加真实度的证明。
他重新打开微博，翻出刚才那条草稿。思索再三，还是在里面添加了这张照片。
他们笑着，仔细看，才会发现有一些微妙的礼貌和疏离。
可还是可以有一些解读，那是初见，生疏一些，也是情有可原。
他点击了发送，却不想再看评论，随后将手机锁屏放到一旁，启动车子，朝着王俊凯工作室的方向开过去。
他知道王俊凯现在还没下班，所以他想去接他。
做了很多并不是出于本意的事，现在他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，去见他想见的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