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<12>
12）乖，好好唱歌
BGM：《心不由己》-谢安琪
表演的日子很快到了。
现场来了很多人，虽然是在下午表演，表演的地址也在学校礼堂，大白天地打开灯光还让萧南吐槽了一番，哎，要是在晚上就好了，那时候下面都是黑乎乎的一片，就他们四个在台上，多耀眼，多棒。
如果那样的话，看不清楚下面的人群，可能王源也就不会那么紧张了吧。
上台的时候王俊凯把着王源的肩给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，四个人围在一起把手叠在一起，大声喊了一句：加油！
依然是王俊凯的吉他先被拨动，王源闭着眼不敢看下面的人群，他往后看了一眼，见王俊凯正在看着自己，他的眼神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温柔，里面包含着鼓励和信任，这让王源觉得异常温暖。
自己有什么能力呢？
能被天下无敌的王俊凯这样信任着，王俊凯虽然什么都没有说，只是一个眼神，他就好像可以从这个眼神中获得无与伦比的安定和勇气。
王源开口唱了第一句，从未有过的沉稳。
他的声音本就十分动人，加上这首歌练了很多次，他往里面加入了太多太多情绪，把那种拉扯和纠结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从来没有站在这样的舞台上，当着这么多人唱一首歌，下面的人群从最初的惊叹，到寂静，再到开始有人跟着他一起唱，他在人群中搜索熟悉的面孔，看到苏文和苏锦对自己招手，那种表情真的特别骄傲。
心情越来越好，也放得越来越开，他唱着歌的嘴角都是笑意，弯着眼睛又转过头去看王俊凯。
那正是副歌的部分，在他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，王俊凯的声音几乎在同一秒就加了进来。
那是一种清澈和一种低沉，是一种谁也不能挤进来的相互依赖又极度贴合的状态。
人群中在此刻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，王源有些脸红，但他依旧在唱，经过一段时间，他好像已经改变了一些，就算是心慌，因为身后有了值得依赖的同伴，也不会再抖着声音不知道怎么办。
这真是太好了，不是吗？
强光打在王源身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无法接近的光芒，让他和其他人的距离都变得格外远。王源没有失误，一次也没有，王俊凯却险些弹错音。
这是他第一次觉得，站在舞台上全身心投入唱歌的王源整个人都在发光，一闪一闪地，跟遥远的星星一样。
这不是他熟悉的王源，不是他自以为熟悉的王源，而是让他有些陌生的，更让他感到惊喜的王源。
原本是拉王源来乐队是为了补救成员擅自离队的空缺，说服王源也是毫不费吹灰之力，王源来了，听话了，开唱了，融入了。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，除了王源。
王源好像……也在这段时间慢慢把他带离了一点儿，让他动摇了一点儿，令他不确定了一点儿。
王源显然比他想的更出色，他的心情有些复杂，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发现了这匹千里马而感到开心，还是因为自己慢慢不自觉的，开始越来越长时间地停留在王源身上的目光而感到困惑。
然而短短的几分钟实在无法真正想清楚什么，一曲完结，全场掌声雷动，打断了王俊凯所有的思绪。
王源转过头来看他，冲着他笑，他的笑容让王俊凯微微晃神，直到萧南和何少走过来，王俊凯才反应过来，三个人一起走到王源身边去对着场下的观众鞠了一躬。
四个人心情极好地返回后台，放好东西之后也没打算继续看其他节目。
开什么玩笑呢，这可是趁机去玩儿的大好机会，他们打算去教室收拾东西然后翻墙出去吃喝玩乐庆功宴，反正等到节目结束也就放学了。没有人会发现的。
溜到教室拿好东西，萧南给王俊凯打了个电话，表示他已经和何少在“老地方”等着了，让他把王源带过来。
空荡荡的教学楼显得格外安静，王俊凯刚挂上电话就看到王源从楼上蹭蹭蹭地跑下来，笑得特别开心，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。
他冲王源笑了笑，一边说着以前翻墙出去的技巧，一边夸奖王源今天唱得不错。
王源第一次听到这么多来自王俊凯的夸奖，又是高兴又是得意，有些阳光洒在走廊上，照得他整颗心都暖洋洋的。
他停下步子往太阳的方向看，好像夏天已经快要结束，也不知道今年的秋天会不会依旧美好。
王俊凯在前面走着，说了几句得不到回应。他转头看王源，看到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，好像在想着什么东西。
突然又产生了想要逗一逗他的想法，王俊凯干脆停下步子整个转过身来。
他对王源说：“嘿，发什么呆呢？还在回味？”
王源被他喊得有些不好意思，自己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下来发呆了呢？
王源有些尴尬地笑：“没有，我就看看，今天阳光挺好的，适合翘课。”
王俊凯咧了咧虎牙：“我看你果然是情窦初开，看什么都觉得特别美好，不愧是听话去谈了个恋爱啊？唱得这么投入我还是第一次见。”
王源心里咯噔一声，完了又提这茬了，只好哈哈哈地干笑着说：“是啊是啊。”
王俊凯很喜欢看到王源窘迫的样子，也不知道是恶趣味还是什么。
他勾了勾嘴角朝着王源的方向走了两步，他说：“怎么样？今天肯定得第一名，哥哥对你的栽培简直功不可没。”
王源抓了抓头：“啊……谢谢凯哥。”
“你叫我什么？”
“啊？”
“你刚才叫我什么？”
“凯哥？”
“哈哈哈”
“……”
王俊凯忽然笑着张开了手臂：“怎么样？都不答谢一下哥哥？”
那个时候时间好像都停止了，王源看到王俊凯张开的双手，他的身体挺结实，透着阳光的清爽味道，他的笑容很灿烂，王源觉得他每一次对着自己笑的时候都让自己移不开目光。
王源脑子抽了，他几乎什么都没有想就直接冲过去就扑进王俊凯怀里。
王俊凯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来的，只是没想到王源扑过来的时候他竟然产生了想退缩的冲动。可是没来得及，两个人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。
稳稳当当地拥抱，缝隙很小，王源的双手在王俊凯的腰际固定，勒得有些紧。
然后王俊凯愣了，王源也愣了。
然而这种让脑袋一片空白的惊讶也没能让王源立刻松手，两个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安静地待了接近半分钟。
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源赶紧推开他，慌张地打破沉默，他说：“不是不是，我看你张开手了，我条件反射。”
王俊凯也很快反应过来，说：“哦哦，没事儿。嗨！我知道了。你和你女朋友平时也经常这么玩儿吧。我懂我懂。”
两个人站在原地都有些尴尬，王源微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王俊凯也没说话，他也不看王源，怀里依旧温暖，好像王源身体的温度还停留在那里，他的心情很复杂，脑海中也挤不出半个字。
说实在的，两个大男人拥抱一下也没有什么，只是他们两个却都同时想到了不该想到的地方，好像就是这个拥抱，把一些感官都全部接通了。
王俊凯眨了眨眼睛想要转移话题，他侧着脸去看王源的表情，试探性地问：“走吧？他们还在等我们呢。”
王俊凯说完之后想要转过身去，他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，是脱离他掌控的，一种他从来都不屑的，翻江倒海。
王源拉住了他的袖口，他听到他声音低低的，有些不太自在地说：“王俊凯，其实我骗了你。”
王俊凯停下步子重新回头来看他。
他又说：“我跟你说我有低血糖，是假的。我是有支气管炎。”
王俊凯的眉头皱了皱。
王源抬起头来看他：“还有，苏锦不是我女朋友。那也是假的，她的确是喜欢女生，没错。之前是我骗你的。”
王俊凯的眉头皱得更深。
王源抬着头看他，他垂着眼看王源，慢慢地变得没有表情，他语气有些冷漠地问王源：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王源抓着王俊凯袖口的手紧了紧，他抿了抿唇：“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不是说，如果相爱的话，都无所谓吧。是吗？”
那天几乎是没有风的，可是在王俊凯的记忆力，那天的风仿佛吹得很大。不然的话，在王源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耳畔不可能呼呼作响。
王俊凯从来都是最理智冷静的那个人，有时候他的冷静甚至到了冷漠，甚至有些无情的地步。他调整情绪和整理心绪的速度太快，快到你根本什么都察觉不出。
所以他轻轻笑了笑，拍了拍王源的头。
“乖，别想太多。好好唱歌。”
TBC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