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<6><7>
6）唱歌的时候要代入感情
BGM：《恶作剧》- 王蓝茵
王源开始跟着王俊凯排练，怕迟到还特意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。
为了让王源更好地融入集体，王俊凯还专门去校门口接了下王源。
王源是第五个踏入他们小天地的人，贝斯和键盘已经准备好，看起来像是已经到了很久。
王源有些不好意思，第一天排练，难道就……迟到？
好在并没有迟到，只是其他人早到了而已。
王俊凯把他领进排练室，指着贝斯手跟他介绍：“何少。”
这人王源知道，不仅之前听过他的名字，而且他就是上次抬头朝着他喊：“卧槽？！杀人啊？！”的那个。
王源拘谨地朝他点了点头，伸出手来：“何少……听起来好霸气的感觉。”
何少笑了笑，冲他伸出手，估摸着觉得这学弟也挺有意思的。
然后王俊凯又指着键盘手：“这是萧南。”
还没等王源伸出手来，萧南已经先把手递了过来，看起来比何少似乎更好相处。
“小学弟，不要怕，我们都很好相处的，况且以后大哥会罩你的！”他的下巴朝王俊凯方向抬了抬。
大哥？
王源转头看了王俊凯一眼，这个大哥……莫非说的是王俊凯？
王俊凯一副挺受用的样子……哦……看起来果然是说王俊凯。
“行了，我们先试试音？”
调侃的时候怎么玩都无所谓，不过做事的时候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的。
王源原本就挺忐忑，不过王俊凯的认真负责还有……毒舌切切实实地吓了他一跳。
他没想过王俊凯训起人来一点儿都不留情面，比如萧南弹错了几个音，王俊凯马上要求停下重来，板着脸跟萧南说：“把你的脑子带出来，记住谱子再弹，我们一群人难道就陪着你耗？”
萧南“哦哦”了几声，倒也没什么不适。——看来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王源本来就抖，加上听到王俊凯这么严厉，心里更是紧张得不行。
之前的歌算是作废了，现在选的这首五月天的《突然好想你》是他从来没尝试过的，学起来倒是不怎么难，只是唱起来就不那么容易。
王源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，掉拍漏拍跑调什么的倒是没有，多练了几次，适应了之后因为紧张而发抖的情况也慢慢消失不见。
只是他唱歌的时候干瘪瘪的，没什么感情。一首纠结动人的情歌唱出来煞有一股《义勇军进行曲》的严肃感。
萧南听他这么唱歌被逗笑了好多次，何少也没说什么，不过那股似笑非笑憋得很是恼火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，大概也是觉得十分无力吐槽。
王俊凯耐着性子教了他很多次，结果他还是找不到重点，一来二去，王俊凯的语气就变得越来越严厉，类似于：“这副嗓子跟着你真是亏了。”“你这么严肃干脆去唱美声好不好啊？”“这么多次还是get不到重点，到底是有多难理解？”
一次一次训斥，又一句一句地教，每一句都要反反复复地练个好多次。
王源心里那个苦啊。
王俊凯其实挺“事儿”的，唠唠叨叨个没完，你想反驳吧，好像他吐槽得也没什么不对，只能耷拉着脑袋好好听着。
慢慢摩擦出来了，心里也不太痛快。
那天排练完之后，王源都以为王俊凯准备pass掉他了，结果王俊凯还是没有，只是冷着脸叮嘱他回去好好忌口，跑步练气。
找到感觉之后周一再重新来过。
这个周末王源过得不怎么好，他心里很沮丧，原本引以为傲的那点儿资本好像也不足以让他提起兴致来。
好不容易树立的自信猛然被冷水浇熄，燃烧不起来一丁点儿积极性。
他甚至希望周一晚点儿来，再晚一点儿来，干脆在周末停留个几年好了。
世界上哪里会有这样的事。
该过去的还是会过去，该来的还是会来。
周一上课的时候王源都已经想到了退出，不过他可不敢直接跟王俊凯说：“我觉得我还是要食言了，我唱不了。”他真的不敢，特别是在看着王俊凯的时候。
憋着的一肚子苦水想来想去无处可宣泄，也只能自己烦哒哒地生闷气。
苏锦看王源趴在栏杆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，活脱脱像是欠了别人几百万却又无力偿还。
苏文在他旁边逗他他也不理，倒是一个劲地唉声叹气。
她可比苏文细心多了，女生的第六感马上告诉他王源心里有事儿。
她凑到王源旁边问他：“你怎么了？身体不舒服？“
王源不说话，只是叹气摇头。
“哎呀别跟个小媳妇儿样，有什么事你就说啊。”苏锦心理上本来就是个活生生的纯爷们儿，最是见不得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王源这人挺纠结的，她一直都知道，然而她也知道，这种时候只要激一激他，他总会老实交代的。
果然，王源瞥了她一眼，撑起身子问她：“你说……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唱歌啊？”
苏锦笑了笑：“谁说的？”
苏文也问：“谁说的？”
苏锦把他推开：“去去去，一边玩儿去。隔壁班有个妹子找你，快去。”
“哪儿呢？哪儿呢？”苏文果然很好打发，一支就走。
王源看着苏文跑远的背影，忽然觉得他有点儿可悲。怎么这么单纯呐？！不过现在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，自己也需要被同情。
他又叹了口气：“哎，我前天跟王俊凯去排练，歌是挺好学的，不过他说我唱歌没什么感情，教了半天也还是那样。”
“王俊凯骂你啦？”
“……也……不算吧。不过挺严厉的。”
苏锦白了他一眼：“那还不好？你有机会接近王俊凯还不该偷笑？”
王源的脸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：“我是认真在跟你倾诉烦恼，也希望你能拿出一个作为兄弟的自觉来。”
“哦。”苏锦咳嗽了两声，也换成了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：“源少请说。”
王源转过身子来，两只手肘撑着栏杆，往走廊的天花板上望了望，他的声音放轻了一些：“你之前说的，其实我不是很明白，而且我觉得应该是你想多了，当然，我被你带偏了，也想多了。”
苏锦也学着他的样子倚靠在栏杆上，侧着头瞥他：“你就这么确定？”
王源没有正面回答确定或者不确定，他只是说：“我觉得吧……我对王俊凯应该是一种崇拜。对，就是崇拜！”
“啊？”
“你看啊，王俊凯太厉害了，我听说他都不谈恋爱，唱情歌还能唱得缠绵悱恻的，真是发人深省。行动力又强，公私分明，铁面无私。”
“哦？不错啊。都会用成语了。”
“……我是跟你说真的。”
“哦……你继续。”
“他太有原则了，我简直觉得他一定是我见过最有自制力的人，所以我挺怕他的。”
苏锦拍了拍王源的肩膀：“既然是崇拜，那你还抱怨个什么？赶紧跟着好好学唱歌吧，这是个绝佳的机会，我们班的节目全靠你了。”
王源听她这么说，似乎也觉得很有道理。咦不对？你其实满脑子只有班级的节目吧！
不过苏锦有一句话倒是说得挺很对——既然是崇拜，那还有什么可抱怨的。
能够跟着自己欣赏的人，成为更好的人，这不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么？
也许王源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，只是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很多，不就是个练么？不会唱，我还不会装么？假装很有感情的样子不就行了么？
有些时候我们的想法永远都是这么单纯，你以为可以假装的很多事情，里面并不包括感情。
你对于见到一个人的满心欣喜，你看着他的种种行为都觉得移不开目光，你觉得他做的任何无厘头的事都有据可依，你满心满眼流露出来的爱意和纠缠永远都装不出来。
那是一时，不是永久。
如果你真的一路假装，一直假装到了时间的尽头，那么，它已经就是真的。
7）恶作剧
王源今天排练也不是很在状态，练了好几次都达不到王俊凯的要求，终于王俊凯单独留了下来。
王俊凯对他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教导，本来开始好了一些，不过后来还是把一首情歌唱成了另外一种风味，哦，这次不是《义勇军进行曲》了，而是《滚滚长江东逝水》。
好棒！一样的大气磅礴。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！
王俊凯忍无可忍，终于打断了他，让他喝点儿水歇口气，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调节。
两个人并排坐着，王俊凯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水，看着窗子外面跟王源上着理论课。
“唱歌，我理解来就是三个部分，声音，技巧，感情。声音你有了，技巧我们慢慢练，然后就是感情，你怎么就找不到重点呢？”
王源闷着头一眼不发，哎……说来说去，重点还是那么一句：“你要代入感情，才能唱好。”
我知道啊……可是我就是代入不了啊。
王源苦着个脸问他：“什么感情？”
昏黄的吊灯在头上晃啊晃的，晃得王源心烦。
王俊凯侧过脸来看他：“我问你，你以前就没喜欢过什么人？”
王源瘪了瘪嘴：“没有。一般都是别人喜欢我。”说完还特别得瑟地刨了刨头发。
王俊凯被他这种幼稚的行为逗笑，还是捧他的场：“是是是，那……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东西？比如动物？或者歌手？或者歌？”
王源一拍大腿：“有啊。当然有！”
王俊凯点了点头：“那就对啦！你就按照那种心情来唱啊，就装嘛。”
“……”王源憋了半天吐不出半个字。
王俊凯又喝了一口水，问他：“发什么呆？很受教？”
王源叹了口气，把头埋进膝盖里，非常挫败，他说：“我已经装过了，尽全力装了，你没看出来？”
“……确实没看出来。”
“……”
“可能是你装得不到位。”
“……”
装出来的毕竟是装出来的，怎么也不会变成真的。
这种虚假的感情很容易就被拆穿，更何况，王源这个人对于喜欢的宠物和歌手都比较善变，很容易就移情别恋。所以也确实找不到那种一如既往的，不计回报的能称之为爱的情绪。
王俊凯见他这副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八九分，他咧着虎牙对王源笑，他说：“那你就假装你喜欢了一个人，爱得死去活来，结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了，却被拒绝。”
王源“噌”地一下抬起头来：“我靠，那不是很憋屈？！！”
王俊凯还是笑：”对啊，很憋屈啊，这首歌就是要唱得很憋屈啊。你想啊……突然好想你……你会在那里……想见又见不到，还不憋屈啊？唱得要死不活就对了。”
“……”王源看着王俊凯，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怎么能一边说着这样的段子，又一边笑得如此天真无邪呢。
实在无法理解。
王俊凯看着他，还是一副希望他能领悟其中精髓的样子：“怎么样？有没有领悟出什么来？”
结果王源憋了半天，丧气地吐出一句：“假装不出来。”
王俊凯很是无语。
两个人大眼瞪小眼，看到最后，王源已然更加挫败地把头扭到了别处。
王俊凯无言望天花板，看着吊灯想了很久，风从窗外吹进来，让那根极细的电线颤颤巍巍地似乎有着快要掉下来的错觉。
隔了一会儿，他自顾自地咧开嘴笑了笑，拍了拍王源的腿，示意王源看着自己。
王源抬起头来，正对上王俊凯的眼睛。
王俊凯的表情似笑非笑，他的眼尾往上挑着，呼吸平缓，虎牙露出了一点儿隐约的尖角，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把王源炸成碎片。
王俊凯一只手放在王源的肩膀上，把他的身子掰正了一些，正面对着自己，他波澜不惊地跟王源说：“来，跟我表白。”
“……？？？！！！”
这句话说出来的语气，就像是在说：来，今天差不多就排练到这儿。
王源以为自己听错了，愣了半天才结巴地吐出一句：“啊？啊啊？你说什么？”
他这副表情傻乎乎的，似乎目击到了陨石撞击地球，其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。
王俊凯见他这副样子，没忍住笑出声来。
王源见他笑了，还以为他在逗他玩儿呢。结果他很快收敛了笑容，又恢复到了那副认真的样子，灯光打在王俊凯的头顶上，让他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两片小小的阴影。
他看着王源，认真地不像是在开玩笑：“我让你跟我表白，我来让你感受一次。”
“……”王源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宕机了，他扯着嗓子干笑了一下，拍开王俊凯的手，把头扭到了一边，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那么有底气：“别，别闹了。”
王俊凯重新把他的脸掰回来，手轻轻捏着王源的下巴煞有一股流氓地痞调戏良家小少爷的感觉。
“谁跟你闹了，快点，别墨迹。”
王源看着王俊凯，心里莫名其妙砰砰直跳，他想说些什么，话都卡在喉咙里，一句也说不出来。
王俊凯看着他，目光专注，似乎在等他照着自己的主意办，等他的下文。
他好像已经策划好了一场烂游戏，等着王源加入自己的设计之中，和自己一起玩儿。
王源却是让他失望，嘴巴张了张，脸红了一圈，还是没憋出半个字。
然而王源还在做心理建设，还没说什么呢，王俊凯却忽然凑近他，速度快到王源觉得自己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。
原本以为他会就这么亲过来，但是他并没有。
他的唇离王源的大概有一厘米的位子又停下来，把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急剧地划伤了休止符。
王源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，王俊凯却突然哈哈哈地笑起来，离开了他。
听到他的笑声王源立刻睁开眼，他有些生气。
王俊凯放开他，重新从地上把水拿过来，拧开瓶盖准备喝，他说：”怎么样？就类似这种？觉得特别烦躁对吧。”
“……”卧槽，怎么说？对！很烦躁，烦躁得要死。
王俊凯瞥了他一眼，嘴角的笑意还没下去，他问他：“很委屈？委屈就对了！就按照这个来！”
王源直接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，一个起急了大脑缺氧，眼前昏了昏还好马上恢复了镇定。
“很好玩吗？！”王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用吼的，那表情是真的生气了。
王俊凯也慢吞吞地站起来，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：“怎么了？开个玩笑而已。”
“……算了今天的排练就到这儿吧，我还有事，要先回家了。”王源从旁边取过书包就往外走。
“哎哎哎？你等等？”王俊凯也把书包抓过来，跟在后面追问：“哈哈哈怎么了？不就开个玩笑吗？都是男的那么小气干什么？”
那天晚上王俊凯的恶作剧给王源的幼小心灵留下了一大……块阴影，足够他烦躁好长一段时间，不过更让他烦躁的不是王俊凯太过自我的玩笑，而是他自己的下意识反应。
通常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下意识立马推开的，不是吗？
可是为什么……自己却闭眼了呢？
TBC。
<有个喜欢叫我单身鳖的妹子要艺考了，加油考，真的考过来了我请你吃饭：）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