姓氏<15-17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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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应我，一定要点开这首歌再看文：BGM《心有林夕》-王源
15
王俊凯和王源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天又黑了一些。
可能是因为天冷的关系，所以看到散步和遛狗的行人都非常少。
路灯已经开始慢慢点亮了，王源把外套又裹紧了一些，看起来很冷的样子。
王俊凯看见了，下意识就想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。
“你别啊。”王源看都不看他，就猜到了他要做的事情。
“哦……”王俊凯讪讪地又把外套穿好。
两个人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默契，你不说话，我也不说话。
然后隔了一会儿之后，王俊凯总算先开口道：“以前小时候放学，这条路还没路灯，我躲在角落突然跳出来吓你，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？”
王源沉默了一下，说：“嗯。”
王俊凯笑了笑：“我记得那时候把你脸都吓白了，当时还内疚得不行。“他顿了顿，继续说：”我搬出去之后一直都没敢回来，怕你不高兴。“
王源停下步子转过头来看他。
王俊凯又继续说：”因为觉得搬出去之后，没人烦你，你应该挺高兴的吧。“
王源抿了抿唇，继续往前走：”你出去之后吃不到我妈做的饭，挺不爽的吧。“
王俊凯笑起来：”对啊，特别烦你知道吗！“
“家里人做的饭是外面吃不到的，所以你才觉得烦吧。”王源走着，忽然感觉他的身边空了一块。
王源转过身来，看到王俊凯站在原地不走了。
王俊凯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王源，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，他对王源说：”你知道吗？我爸妈离婚了。“
那一刻王俊凯的眼里沾染着湿漉漉的雾气，让他的眼睛看起来都水汪汪的。
王源张了张嘴，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。
王俊凯继续说：”他们在美国都有了各自的家庭，却一直都没跟我说，我也是才知道的。“
还不等王源说话，王俊凯又笑了笑，说道：“你看，以前他们把我丢在你家里的时候，我就问过你，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。那时候你还说不是呢。早知道就应该和你打个赌，现在赢的人肯定是我……”
王俊凯说到这里，有些说不下去了。
王源忽然叹了一口气，心情复杂地朝着王俊凯走了过去。
他在王俊凯惊讶的眼神中拉起了王俊凯的袖子。
他对他说：”哥，妈等急了。我们赶紧回去吧。“
王俊凯眼里那层雾终于散了，他欣喜地点了点头：”嗯！“
那天晚上的饭吃得恍恍惚惚的，王俊凯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里没有出来，又因为王源今天主动拉了他的袖口，他整个人都飘飘然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帮王源妈洗了碗，也理所当然地被留宿。
王俊凯挺开心地点了点头，却被王源妈接下来的话一秒炸成了灰。
“你之前的房子一个月没住了，没什么生气，床单被套我都洗了，要不然今晚就和源源凑合吧。”
我他妈要飞起来了——这就是王俊凯当时的感觉。
洗漱好了之后，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王源的房门。
他的房间王俊凯已经很久没有进过，所以在推开的那一瞬间，他似乎脑补出了里面散发着光芒。
然而事实是……除了王源的台灯发出光，什么都没有。
王源在他之后去洗漱了，所以现在这个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。
王俊凯往身后看了看，像个神经病一样，蹦跶到王源的床上跳了跳。
第三下跳起来之后，又稳稳当当地跪倒在了枕头旁，摔了一下，身子侧倒在一边，不偏不倚地倒在了折好的被褥上。
王俊凯爬起来，笑眯眯地把台灯又调暗了一些。
他走到王源的桌子面前，见那里夹着一张画稿，于是很想拿出来看一下。
“在做什么？”
王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，王俊凯吓了一跳，也就没敢再动他的东西了。
“你洗好了？”
“……“
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对。
王源擦着头发走进来，随手把刚才王俊凯动过的画稿翻起来盖住了。
——还是很讨厌被别人动东西啊。
王俊凯想着。
“哦，对了！”他忽然想起了什么，对王源比手划脚地说：“你等等！我有东西还没给你！”说完就拉开房门跑了出去。
王俊凯的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客厅的灯已经黑了，所以他摸着黑翻翻找找，最后好不容易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礼物盒来。
他像捧着一件珍宝似的把它捧进来，递给王源的时候，显得有点紧张。
王源抬起圆溜溜的眼睛看他，那双眼睛在台灯的光线下格外闪烁，像盛满了星星。
王源问他：”这是什么？“
王俊凯别扭地指了指盒子：”就……你的生日礼物啊。“
王源说：”那我拆了。“
“等等！”王俊凯喊了一声，动作停顿了一秒，又说：“好吧拆吧拆吧。”
王源不明所以地把毛巾搭在椅子的靠背上，然后王俊凯看见他用修长的手指撕着包裹，撕得很慢，很细致，好像害怕弄破了。
“随便撕！放心撕！大胆撕！”王俊凯又说了一句：“反正不是易碎的东西！”
王源好笑地看了他一眼，见王俊凯雀跃又期待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动作，好像在献宝。
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把玩具手枪。
王源特别惊讶。
他抬起头问：“这什么？”
王俊凯说：“小时候我跟你抢过，还记得吗？”
“……”王源觉得匪夷所思：“那把不是摔坏了吗？”
王俊凯一拍大腿：“对啊！所以我跑到旧货市场去，找了好几天，才找到一把一模一样的！”说完，他把玩具枪从王源手上接了过来，示范着：“你看！这还是加强版！绝对摔不坏！还可以装水！你不知道吧，其实它是一把水枪！还有这个……你看……“
王俊凯讲得起劲，王源偷偷打量着他，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，觉得真是一点都没有变。
旧货市场……离学校和他家都很远。
这把枪……恐怕也淘了很久吧……
不知道这个傻子去了几次，每天要上课，还要训练，也不知道他哪儿有这么多的精神和毅力。
王源心里有一块忽然变得很柔软，他把枪接过来，说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我会收着的。“
王俊凯愣愣地看着他，他在想，是不是幻觉啊，还是因为灯光，所以王源的表情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温顺。
和平时的他一点都不像。
那天晚上王源背对着王俊凯画画，房间里安静了很久。
王俊凯坐在床上，抱着王源床上的枕头。
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王源的背影。
原来王源已经长大了……
个子看起来也高了，背也宽了一些，他的手从小就很漂亮，现在更加修长。
王源的脖颈有着白皙的曲线，他耳后的皮肤被正面打来的光线衬出了十分柔软的质感。
王俊凯开始一个人傻笑。
他想：”源源真好看啊。“
到了深夜，王源要睡了，王俊凯躺在王源旁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。
两个人虽然盖着不同的被子，但王俊凯总是忍不住往王源那边再挤一些。
屋子很安静。
王源因为睡眠习惯的原因，窗帘里还有一层防光的材质，所以也很黑。
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，王俊凯却睁着眼睛。
他想把手机拿出来看看时间，却又怕有光影响了王源，所以一直憋着。
空气里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，那是王源沐浴乳的味道。
也不知道隔了多久，他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声：”源源，睡了吗？“
结果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。
王俊凯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，王源是仰面躺着的，他的轮廓十分模糊。
王俊凯说：”我很喜欢你……你知道吗？“
隔了一会儿，依旧没有回应。
王俊凯忽然松了一口气，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：“如果你也喜欢我，那该有多好。”
后来王俊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，一夜无梦。
他不知道的是……王源一直都没有闭上过眼睛。
他终于睡着了……所以他不知道。
王源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用口型说了一句：“我也是……”
16
第二天王俊凯盼来了久违的和王源一起上学，两个人在街上走着。前一天晚上实在太冷了，所以地面上竟然结出了一点点的冰渣。
王俊凯觉得有趣，便转头让王源一起踩着玩儿。
王源跟他一起踩冰渣的时候，王俊凯甚至觉得在做梦。
好像两个人一起玩儿，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。
然后上课的时间已经要到了，他们这才匆匆忙忙地往学校跑。
王俊凯一边跑一边回头问王源：“脚还痛不痛，不然我们慢慢走吧，迟到也没有什么。”
王源果断拒绝：“不行！今天要画裸模速写，去晚了模特儿又得多站一会儿，很冷的。”
王俊凯心里觉得暖洋洋的，似乎王源为别人考虑的事，他自己却觉得非常骄傲，这就是我源源啊，真棒！
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学校，分别的时候王俊凯从兜里掏出一个煮鸡蛋，像小时候一样塞到王源的手里。
“今晚……我等你回家吧……“王俊凯说。
“啊？“
“不是……我特别想念阿姨做的菜，真的。今晚再让我去蹭一顿好不好……“
王俊凯找了个理由，好像很容易就可以被揭穿，但是王源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。
“恩。“王源把手里的鸡蛋握了握，拿着就转身走了。
“那我晚点儿等你一起放学！“王俊凯朝着王源的背影喊。
王源背对着他，挥了挥手。
他一直看着王源进教室，才转头往自己教室跑。
你看，有些事情已经在发生改变了。
王俊凯也是这么认为。
王源和白小白一起画画，白小白看他心情不错，凑过来说了一句：“生日快乐啊。“
王源笑着转头：“恩，谢谢。”
白小白愣了愣，歪着头开始打量王源。
王源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，摸了摸自己的脸，问道：“怎么了？我脸上沾了颜料？”
白小白摇了摇头，她说：“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儿不太一样。”
“……是吗？”王源这么回着，嘴角却是勾起来的。
“恩……今天晚点儿你能帮我看看画么？我总觉得已经细化得差不多了，但老刘总说还不够。我自己看了半天，已经看昏头了。“白小白试探性地问他。
王源看了看面前打着灯光的裸模，用笔在颜料盘里沾了沾：“可以啊。“
白小白又迟疑了一下，试探地问：“可以一起吃个晚饭吗？“
王源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，有些探究的味道。
白小白说：“我没别的意思，就纯粹感谢你帮我改画。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朋友吧？“
王源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“
等画完，已经天黑了。
白小白本来打算吃完饭再让王源帮她改，结果王源却有点儿急，硬是帮她先改了画。
白小白收拾着东西，问王源：“没想到都快9点了，咱们饭还吃吗？”
王源把笔和纸往书包里塞，回到：“不吃了，改天吧。我今天还有事。”
白小白有些不解，她问：“什么事这么急？这可不像你啊！”
王源原本已经冲出教室门的脚又收了回来，他想了想，看了看手表。又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依旧站在教室里的白小白。
他忽然叹了一口气：“算了，反正已经这么晚了。我送你吧，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也不安全。”
白小白笑了笑：“好。”
王俊凯在校门口等了王源很久……
下午本来课就不多，结果硬在外面喝了三杯牛奶。
好不容易挨到放学的时间，他怕王源出校门没看见他，所以又跑到校门口最显眼的位子站着。
来往的学生们看着王俊凯，他穿着昨天那件外套，挺薄的。头发被风吹得有一点点乱，他戴着一副很大的耳机，是黑色的。
有些女生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好几眼。
然后窃窃私语地讨论：“王俊凯在等人吗？”
“不知道……从来没见他等过人。”
“不会是女朋友吧？”
“米乐？”
“……不是吧，米乐不是他好兄弟的女朋友吗？”
“那是谁……”
“不知道……你去问问？”
“你怎么不去问？”
然后打打闹闹地走了。
王俊凯站在那里站了很久，他接受着别人的注目，却不敢低下头，他怕如果他低头，可能就看不见王源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风也越吹越大，王俊凯实在冷得不行，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冬天的天黑得很快，王俊凯深色的外套很快隐匿在了一片黑暗之中。
但他还是没有移动位子，也不敢给王源打电话，怕他要是有事，会打扰他。不敢跑去教学楼找王源，怕他正好从另一条路出来，会错过。
终于到了晚上9点过，王源和白小白出来了。两个人并排走着，因为风大，王源想了想，便挡到了白小白的前头。
那是一种温柔的方式。
王俊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，头皮都炸了。
要是换了以前，他一定会在后面吼：“王源！”
但是这个时候他并没有。
他只是默默跟在他们后面，每一步都放得特别轻。
白小白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王源，有很多话想跟他说。
她心里有太多的设想，也仅仅只是设想。
可她要的不只是设想，而是一个肯定的答案。
到了十字路口的时候，白小白叫住了王源。
“王源？”
王源转过头来看她，似乎想问她为什么不继续走了。
白小白笑了笑，她说：“你不喜欢我，对吧？”
王源沉默着，隔了一下，他说：“嗯。”
白小白的嘴唇有点抖，她又说：“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？”
王源直视着她的眼睛，说：“嗯。”
白小白很纠结，她不知道接下来的问题要怎么问才好，问吗？还是不问？
好像如果不问个明白，她就永远也能完全死心。
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。她叹了一口气，旁敲侧击地温婉地重新开口：”你喜欢的……是男的吧？“
“……”
王源沉默着，白小白也沉默着。
站在拐角处的王俊凯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一分一秒，都是煎熬。
最后王源笑了笑：“是啊。”
白小白看着王源，忽然有些不知所措。
你想，你喜欢的男孩子，那么优秀的男孩子。他喜欢的却是另外一个男孩子。
多么让人无奈的事情。
白小白还想继续追问，却看到王源的眼睛陡然睁大了一些。
白小白回过头去，看到王俊凯双手插在裤兜里，站在她身后，像一张摇摇欲坠的纸片。
那一刻王俊凯愣在原地，忽然他有笑出声来，笑完之后他对王源说：“哦，原来你不是不喜欢男的，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。嗨！你早说啊。”
王源看着王俊凯，觉得此刻王俊凯空洞的眼神就像漆黑的枪口，连同他眨眼的瞬间都被切个成一帧一帧来播放，像已经上好了子弹，慢慢扣动扳机，眼睛闭上的一瞬间开了一枪。准确无误，不偏不倚的，正对着自己的心脏。
不用王俊凯开口他也知道，那个时候他有多么的绝望。
也不等王源真的说些什么，王俊凯已经转身跑了。
那天晚上王俊凯一个人在家喝了很多酒，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想：我注视了你多久，我已经记不清了。你嫌恶了我多久，我也已经记不清了。曾经我无数次地想要拥有你，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。虽然到了现在我也依旧做不到，只是真的好想问问你——你是不是实在不想我再继续了。
而那个时候的王源，看着王俊凯跑走的背影，只是越发的沉默。
白小白有些慌乱，她甚至有些急地问王源：“不去追吗？跟他解释一下！“
王源摇了摇头，说：”没事的。”
白小白看着王源的表情，看他一点一点把皱起来的眉头放开了。
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王源的那种表情。
然后王源笑了笑。
他对她说：“你看，我总是搞砸了很多事情。你知道吧，我们这种感情是得不到家庭的祝福的，也得不到社会的认可。你也不会觉得这是正常的，对吧？”
白小白回答不上来。
王源又继续说：“我认了。”
17
王俊凯宿醉了一夜，第二天头疼得要死。
他考虑了很久，还是去了学校上课。
前一晚手机一直关机，早上开机的时候却发现王源打了两通电话过来。
然后他条件反射似的回拨了过去，结果那边又关机了。
王俊凯很烦闷，他不知道王源想跟他说什么，甚至第一次不想知道王源要跟他说什么。
他无精打采地上完课，下午放学的时候也没有回过神来。
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：啊……昨天我听到的或许是在做梦？
这种妄想只持续了十几分钟，因为他在楼道口碰到了白小白。
王俊凯很不自然地给白小白打了个招呼，然后擦肩而过，准备逃走。
白小白却叫住了王俊凯，她说：”王俊凯，你总是跑得那么快做什么？！”
王俊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她，好像已经不那么尴尬了，只是有些别的情绪……
比如说：一种类似同病相怜的同情。
都是求而不得的人吧，我们。
想到这里，王俊凯忽然扯起一边嘴角对白小白笑了笑，往她那边走了两步说：“有空吗？我请你喝点儿东西吧？”
白小白先是愣了愣，随后也笑了。
她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两个人一言不发地走着，走进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，那是王俊凯昨天等王源的地方。
王俊凯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沙发的靠背上，很随意地对白小白说：“随便坐吧。”随后自顾自地抄起菜单，头也不抬地问她：“喝什么？”
白小白觉得王俊凯很有意思，他和王源不一样。
王源温和柔顺，会顾虑到很多人。
不过王俊凯……好像除了王源以外，从没看到他紧张过谁。
一个人很温暖，一个只暖一个人，实在是说不出谁更好一些。
也不知道是脑子发晕还是在王俊凯这边确认一些东西。
她笑了笑，说：“王源以前最爱喝什么？”
王俊凯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，他有些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白小白：“你认真的？”
白小白笑得坦然，她说：“对。”
王俊凯盖上菜单，冲着服务员说：“奶茶，冷的。牛奶，热的。”
“……王源这么大了还喜欢喝牛奶？”白小白有点惊讶。
“……那是我喝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昨晚酒喝多了，宿醉，头疼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饮料很快上来了，王俊凯端起来喝了一口，好像很怕冷的样子，又把牛奶杯捧在手里摩挲着。
好像也没有什么话好说，隔了好一会儿，王俊凯才对白小白笑了笑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：“那个……不好意思哦。“
白小白脑子有点转不过来，她问：”怎么了？“
王俊凯看着手中的杯子，对白小白说：”以前我来找你搭讪，纯粹是以为你要追王源，来搅合你们的。“他笑了笑：”当时觉得你对我和王源肯定都有意思，所以听到别人说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，我还觉得你活该来着。“
白小白把吸管放进奶茶里搅了搅，抬起头来似乎有点儿惊讶：”就为了这个？“
王俊凯抓了抓头：”我知道名声对于女孩子挺重要的，不过这种女的太多了，初中，高中，都有！先说喜欢王源，转头就和我在一起。是不是特别可笑？“
王俊凯说到这里，嘴角又勾了勾。
白小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，她问：”那之后……你怎么就再没来找过我了呢？“
王俊凯苦笑了一下，他把头微微垂低了一些，白小白看见他眨了眨眼睛。
他说：”嗨，王源那时候挺心疼你的，让我离你远一点儿。“
“……”白小白沉默了。
那天王源跟她道歉解释的所有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，她想她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。
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，王俊凯却忽然抬起头来：“以前跟你道歉的时候，我一点儿都不乐意，不过这次是诚心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白小白问，其实她是想问：“为什么会想到再跟我道一次歉？”
王俊凯又苦笑了一下：”嗨，昨天你跟王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。以前误会你了，把你和那些人混为一谈，是我的错。对不起啊。“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很坚定。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，知道自己错了，别别扭扭的，却又不找借口坦然承担下来。
“不过你和王源分手了也别难过，别怪他，他或许只是因为第一次交女朋友，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这为对方辩解的样子也和对方一模一样。
“不过……他喜欢的如果不是女生，那我也帮不了你了……”
——什么意思？
“你说王源喜欢的那臭小子是谁啊？妈的等我把他找出来非揍死！”话到这里忽然停住了。
“嗯？怎么不说了？”白小白问。
王俊凯忽然变了一副表情，是那种，谁也没有看过的，参杂着难过与不舍的笑容。
白小白突然明白了——王俊凯以为王源说的是谁？
他压根就从来没想过是他自己。
“算了……“他猛灌了一口牛奶说：”源源喜欢，我又有什么办法呢？“他沉默了一瞬：”但我真的特别怕，你知道么？“
白小白不解：”怕什么？怕他们在一起吗？”
王俊凯把头仰得高了一些，眼里也亮晶晶的，他说：“不是。我是怕……”他吸了吸鼻子：“他对我源源不好……”
“……”
看她不是很理解，王俊凯继续焦急地解释道：“如果是你，女孩子的话，源源好歹是一男的能随便hold住……要是对方是个男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
那个时候王俊凯的表情，白小白觉得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了，原来……这两个人中间真的什么也插不进去。
一个不说，一个不问。
只按自己爱对方的方式各自煎熬着。
有那么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。
可是面对看起来那么冷淡的王源，王俊凯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过。
他要的不是王源和他在一起，只是一味的毫无保留地去走好每一步。他只是害怕，如果王源身边是别人，那个人会不会像他一样，永远都觉得对王源不够好。
然而面对那么任性妄为的王俊凯，王源一直都在摸索着，为两个人的以后考虑和打算，他想等，想改变，想为彼此创造一个没有任何后顾之忧。
他要的也不是轰轰烈烈不管不顾就开始的过程，而是真正长久的永远一起并肩的结果。
所以，这场豪赌里，王俊凯压上的是他对王源倾尽所有的温柔；而王源，压上的是他整个人生和全部。
好像压上的筹码都旗鼓相当，谁也输不了。
白小白是个挺传统的女孩儿，不仅是她，还有这个社会，并不是真正对同性恋完全包容。
所以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？
这不是顺遂的小说故事，开开心心地出柜，顺顺利利地得到亲友一致好评是绝对不可能的。
王俊凯恐怕从来都没敢想过那么远的未来，不是逃避着不想，而是不敢想，恐怕连得到王源，他也没敢想过。
可是王源明明对一切刀山火海都很清楚……
白小白忽然笑了笑，她想起前一晚王源的表情，还有他说的那句：“我认了。”
她明白了，明白得很透彻。
王源啊，已经做好了就算鲜血淋漓也要一路走下去的准备了。
她以前跟王源说过：“好羡慕你们啊，能有这么好的朋友。”
而现在，她又想对王俊凯说一遍：“……好羡慕你们啊，有那么深爱着自己的对方。”
可是她没有这么说。
她只是说：“王源没有和我在一起过。”然后她又说：“王源在学校是很多时间都和我一起，那是因为我们被分到了同一个组。”
“……啊”
白小白慢慢笑着站起身来：”我等下还有课，先走了啊。“
王俊凯愣愣地点了点头。
白小白往外走了两步，忽然又停下来。
她转过头来跟王俊凯说：”还有……王源之前就帮你来跟我道过歉了……“
“……啊？”
白小白笑着打量王俊凯，打量了一圈之后，她说：“在他心里，除了父母，份量最重的就只有你了……所以不要怕，知道么？”
白小白留下独自消化那些话的王俊凯一个人走到了咖啡厅的外面，她深吸了一口冷空气，好把身体里压抑着的浑浊都清理掉。
她往画室的方向看了看，忽然哭了。
她自言自语地说：“王源，你是不是已经退步了？是不是已经为了他放弃了自己定下的要求？如果他以后不能和你一起背负，永远都弄不懂你，那你要怎么办呢？”
天上忽然有零星的小雨洒下来，白小白把肩包往上拉了拉，快步消失在了寒风之中。
TBC。
<我他妈写这章写得心塞塞的，明后天请假先不更了哈，下一章可能星期天更>
